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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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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兩條路:要麼,毀掉我的這個弱點。 可是,我怎麼捨得? 要麼,毀掉掌握著我弱點的人。 這個人,便是托尼。 *** 自然,這一切,還都需要王書維的協助。 托尼一生狡詐,竟也有信錯人的時候。而托尼,甚至還將遺囑執行人的權力交到了王書維手上。 ——想到此,我不禁莞爾。 他相信王書維,自然有他的道理:王書維在美國時就已經在替他做事,為零的那一次商業事故,就是拜王書維所賜。那時,王書維還是為零的男友,面對自己的女友,竟還可以下狠手去傷害——托尼不可能不滿意。 那時候,托尼還認定林為零是林甚鵬愛女,對付為零的手段,頗為殘忍。為零也差點因此遭到美方商業罪案調查科的起訴。 最終,那次商業事故因為證據不足,無法立案—— 這是因為我派人與利益受損公司商洽,最後高價買回證據。 我母親,還有張懷年,都是林甚鵬生前摯友,雖然表面上對為零好,但是,真心,並非如此。我不想節外生枝,所以,我幫助為零的這件事,是瞞著所有人進行的。甚至,我母親也並不知情。 但是,王書維卻神通廣大地得知了消息。 而王書維,自此,也開始為我工作。因為,他相信:胡騫予,很快就會超越托尼,成為他可以依靠的主子。 這次,我和王書維的聯手,同樣,是關乎利益。 以為零的倔強,她斷不會接受託尼的遺產。 這時,王書維這位遺囑執行人便派上了用場。 迎娶為零之後,不出幾年,就連環球,都會收歸我囊下。而我之前允諾王書維的環球百分之二十的環球股份,也會如約送予他。 至於為零,我不能讓她知道一切。 我再受不了她的仇視。 我會,隱瞞她一輩子。 我知道,我現在在走林甚鵬的老路。但是,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 多年前,林甚鵬布了一個局,妄圖讓這個與自己沒有血緣的女兒,毀在她生父手中。並藉以懲罰背叛自己的妻子。 我不否認,托尼和為零都是這場陰謀的受害者,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托尼又是導致林甚鵬自殺的罪魁禍首。 他將林甚鵬逼到絕境,讓林不得不跳樓自殺,以換取恒盛不會被清盤的結果。 而如今,托尼不僅要弄垮我,弄垮胡家,弄垮恒盛,他還想要我的命。 我如果要和為零無障礙的在一起,並同時保全自己性命,只能採取極端手段。 買兇殺人。 王書維問過我,你愛林為零麼?如果你愛她,但又要害死托尼,並不明智。 我記得自己當時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心裡卻在嘲弄:什麼是愛? 林甚鵬愛為零?我想,一丁點兒,都是沒有的。誰會為自己的掌上明珠,取「為零」這樣的名? 為零為零,一切歸零——這,幾乎是一種詛咒。 托尼愛為零麼?也許。可他已經死了,再不可能去證明自己的愛了。 而我,愛為零的方式,就是:永遠、一輩子、欺瞞。 *** 醫生見我這副樣子,大概以為我在哀悼,還出言安慰我:「節哀順變。」 我對此不置可否,只無聲地笑一笑。 我此舉,立即換來醫生愕然的表情。 對此,我沒有功夫多加理會,我還要忙著去安慰我受驚的小貓。 為零應該也聽見了醫生的話,可她依舊像石像一樣,不動聲色。我蹲到她面前,如此近的距離,我看見一滴又一滴的淚珠,從她髮絲的掩映下,滴落在地,留下一小灘水跡。 我不自覺擰一擰眉:不,她不該為托尼哭泣。 她的淚水,讓我痛。 我捏住為零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她臉上,原本精緻的妝容,此刻全花了。 我傾身過去,抹去她的眼淚,眼對著眼,鼻尖撞著鼻尖,問她:「怎麼了?嗯?」 她捏緊拳頭,不說話,死死咬著唇齒,我握住她的小拳頭,她便在我掌心顫抖。 我按住她的肩,吻去她的淚:「怎麼會和托尼在一起?聽說是車禍。有沒有受傷?」 「我……」她沒有說下去。 我知道,她並不會讓我知道她和托尼真正的關係。 對此,我不強求。 人在我這兒,心也在我這兒——我再不擔心她會棄我而去。 她那點秘密,我允許她深埋心底。 為零沉默了很久,再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想,進去看看他……」 我想了想,點頭,攙她起來。可是,醫生卻阻止了我們。 「死者是車禍而死,死狀……」醫生臉色一白,艱難地頓一頓,方才繼續道,「……死狀很恐怖。建議你們不要進去。」 聞言,原本乖順地呆在我臂彎裡的女人,突然全身一抖,緊接著,她掙開我,抓住醫生衣袖,歇斯底里地吼:「不可能!怎麼會……怎麼會恐怖?他被你們從車里弄出來的時候,我還看過,還好好的!他還有一口氣!還跟我說了話!!」 她的聲音,淒厲無比,像是所有怒意都要發洩在醫生身上,她幾乎要揪住醫生衣領,眼睛紅著,一遍一遍重複:「他還……還跟我說了話的!!是你們……你們!」 聽見她一直重複的那句話,即刻,我心尖疑惑地一顫。 但我無法顧及這些,趕緊上前拉開她。 她在我懷裡如瀕死的獸一樣掙扎,也不哭了,只是憤怒。恍若找到了發洩的窗口,矛頭直指那一臉無辜的醫生。 我雙臂攬住她,任她胡亂踢蹬,狠狠貼住她側臉,大聲:「冷靜點!!」 她瞬間怔住,眼神放空,倒是不吵不鬧了,但卻一副被抽幹了魂的樣子。 *** 為零臉上有刮傷,手腳也有點傷,幸而不嚴重。稍微處理一下、消了毒,便可離開醫院。 行動之前,我提醒過王書維,如果為零在車上,一切行動,取消。 我打電話給她,也是為了不讓她上托尼的車。 我也想過,萬一,她和托尼同乘,那麼,便可證明她接受了托尼這個父親。果真如此的話,我可以饒過托尼。 我知道,這點仁慈,會害了自己。 但是偏偏林為零這個女人,就是我內心的矛盾所在。我無法根除她對我的影響。 幸而,一切,並沒有脫出我的掌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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