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唐朝(20)_學達書庫

二〇

　　上官城在廳中周旋，臉上帶著笑。見到我時，說：「今日，各位大人是前來探你。」

　　「為何？」我問。

　　他沒有回答。

　　一旁錦衣男子，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上官小姐，名不虛傳，早有耳聞，聽說你能歌善賦，起初我等還不相信，前些日在舫上聽上官小姐一曲，簡直繞梁三日啊。」語態，明顯獻媚。

　　區區一首曲子，讓人勞師動眾，未免，牽強了些。

　　這時，一道白色人影，立於門外。臉顯得略微消瘦，微笑著，風采依舊，無謂的神情，竟是南宮博？

　　心隱約有些明白。

　　那日，他在舫上，不顧性命救我，怕已傳遍洛陽大街小巷，南宮世家，朝廷、江湖，勢力都不小，僅次於長孫家族，眾人是沖他而來。

　　「南宮公子！是你？」略有不滿他此刻出現。

　　但憶及那日擋下的一劍，心還是有些起伏。語氣平淡，卻不似以往那般嘲諷。

　　他的傷，全都好了嗎？看來似無大礙，恢復竟如此之快。

　　他淡淡地笑，看透我神情：「不必掛在心上，換作任何一人，我都會捨身相救。今日前來，是因那天令你受到驚嚇，特來道歉。」他話中略有所指，我立即明白，淡忘的一幕，在腦中清晰。我頓時，有些不快。

　　他的眼神，如以往自信。那日雨中，與長孫炎煌相擁，表明我心。那哀傷目光在我身後，我明瞭，未曾回頭，只想令他放棄。不想，他竟如此執著。

　　南宮博看向上官城，道：「今日湖光山色，煞是迷人，我想邀上官小姐同游，不知可否？」

　　「南宮公子客氣，如此抬愛，感激不已。」

　　他，竟沒回絕。難道他看不出，我對南宮博毫無情意可言？

　　周圍眾人又聲聲附和。上官城趨炎附勢，果真沒錯。此種行為，令我失望，感到非常惱火。

　　「南宮公子，真是抱歉，琉雲今日略有不適。想回房歇息，就讓傾城姐姐陪你前去！」說完，轉身上樓。

　　「這天氣，幾日內該不會有雨，我明日再來，琉雲姑娘何時方便就何時去。」

　　好一個南宮博。

　　擰眉相望，卻發現笑後竟隱藏著孤單。那眼光，勾起心中不安。為何要讓我察覺他的憂傷！

　　一切終要說明，不如就借此機會。

　　我停步，轉過身：「盛情難卻，琉雲今日，縱然不適，也只好相陪。」

　　陽光從樹蔭傾瀉而下來。大大小小，各色畫舫，來來往往，琴音嫋嫋娜娜。

　　我以為，他會有話要說。但卻一改方才口若懸河，竟然沉默起來。

　　終於，我開口：「其實……」

　　他出言打斷：「今日風光無限好，靜靜地，什麼也不要說，以免殺了風景。」

　　深呼吸，只是簡單幾個字。我開口：「我……不會喜歡你。」

　　心微微抖了一下。欠他的情，總會還，真心卻無法偽裝。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沉默良久，他開口。

　　語氣帶著戲謔，一絲無謂，慣有的笑在他臉上越來越深。竟不知如何去回他的話。只是那樣定定地望著，想從他眼中找到一抹絕望，一切便變得簡單。

　　但是，他眼中，沒有我要的那種沉暗，反而挑起眉，目光熠熠生輝。

　　他開口，神情毫不緊張：「如果讓你放棄，你會嗎？」

　　「不會！」

　　他笑了：「我也不會！我會一直等下去，總有一天……」

　　眼中一抹堅決，一抹鎮定，一抹從容不迫。

　　「我說過，永遠也不會喜歡你！」被那種神情困擾，脫口而出。心，竟猛然收縮，我在為他難過。

　　他的眼神頓時黯然：「不要用同情目光看著我，這樣我會比死更難受。」

　　「對……」

　　「不必說對不起！我再說一次，我不會放棄。」他看著我，眼中有一抹哀傷。

　　「琉雲，先回去了！」我的心軟了，不願去看那種眼神。那是我母親眼中曾有過的憂傷。垂首，轉身輕輕離去，腳踩在青石板上，竟覺路有些長。

　　看著那抹離去的身影。笑中帶著憂傷，他輕輕自語：「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那是因為，我真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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