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轉了一圈(110)

一一〇

　　Ⅶ 困境，錯綜糾結

　　容沫點點頭，應了一聲好，拿起辭職書就離開，其實她並沒明白林弈辰的意思，但是卻討厭極了他這樣將一切看在眼裡，將她所有的心事都讀懂看明的做派。對易明晞的愧疚感淹沒了她想一切事情的理智，在雅高經歷了兩年之後，容沫最終選擇離開。

　　她剛收拾完東西到以前的家，半路就接到周承恩的電話，嬉鬧幾句之後，周承恩突然讓她去醫院普查身體。容沫很不以為然，最終耐不過周承恩的再三相勸而答應過去。孩子已經到了這個月份，不管怎麼說，總應該去看看。

　　醫院的普查仍是那些程式，驗血，聽診。因她腹中懷有胎兒，周承恩以孩子為由亦讓她將身體的各個器官都查了一遍。容沫原本還要拒絕，想到反正周承恩已經做了醫院主治，反正也花不了太多錢，還不如老實做一遍好，也好瞭解自己的身體情況。

　　孩子在B超上顯示發育的不錯，容沫的心放下了一些，在周承恩告知後日來取保告的時間之後回到了家中。辭退雅高工作，雖然已積攢了一些存款，但她也總要考慮以後的生計問題，於是打開電腦，容沫便開始尋思找工作的事情。

　　不知什麼時候迷糊睡去，醒來已經是早晨八點多，她原本仍不打算醒來，只是被突如其來的鈴聲驚擾了夢境。打開手機，易明晞的聲音自話筒傳來，雖極盡克制卻依然充斥慌張氣息。緊接著，手機上迅速顯示一個位址。讓她速去這個地方。

　　易明晞並沒有多說什麼，像是不耐更像是恐懼一樣迅速掛斷了電話，甚至沒有給容沫多餘的時間仔細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讓這個平時總是習慣冷睿自持的人突然如此慌張。但是手機上地位址顯示是彥嘉淩所在的監區城市，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彥嘉淩出了意外。

　　到了那裡才知道，這個意外竟是讓人恐懼的夢魘。

　　鐘警官告訴她，在接受調查的這幾日內。彥嘉淩一人獨攬了這一起資金案子的所有罪名，承認毓泰以前的罪責都是其一人所致，於昨日在監區畏罪自盡。

　　她怔怔的聽著鐘警官的陳述，猶如經歷了一場洗禮，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個一向風度翩然地女人竟會走向這樣的絕路。印象中，那個女人即便是再罪不可赦，再罪大惡極，也一向是自信到極點的。她有一種強硬到極處的氣質，在那樣的人面前，總讓人會覺得有一種不由自主自卑的心理落差。即便是自己再占著幾分道理。但是到了那樣的人前面，仍是不能全力抗擊面對。

　　但是這樣的人，這樣從骨子裡散發出倔強氣息的人，竟走上了這樣的一條路。

　　她無力地坐在長椅上，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這一切事情的發生。直到那個熟悉的人出現在眼前，首先映入眸瞳的，是他左腕上猙獰的傷口，一道一道，在如此不幸的事情下，仿佛又鮮明了幾分。容沫慢慢抬頭。視線由下至上的移至他黯然的眸子，易明晞的聲音低地如同浸入塵埃，「跟我走。」

　　跟在他身後走過長長的廊道，醫院中特有的消毒水氣息猶如慢性的毒藥，每呼吸一次都覺得想要窒息一分。四周都靜籟無聲，絲毫不像剛才才發生如此情境的環境。他帶著她走向車子。坐上座位之後便自車子的儲物櫃裡掏出一顆煙，熟練地甚至急躁地點上放入嘴裡，猛吸兩口之後，才慢慢啟唇。

　　聲音澀啞的竟一點不像易明晞，他看著手中的餘煙嫋嫋，眼睛木然看向前面，「你是我們易家未過門的兒媳婦，所以這一次我媽的喪事。你也是要出面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饋他這句話。恍惚中似乎有個石頭濺起又落，就那樣一次次遲鈍的砸在自己心上。想了半天，只能擠出一個字回應，「哦。」

　　「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很多，我媽死地事情可能會被各大媒體當成新聞挖掘，你和我在一起，自然也是風口浪尖。所以，為了讓外界覺得我們毓泰並未心散，不會受到創擊，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

　　「好。」

　　「這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易明晞並未料到眼前地女人早已辭職，仍在那兒想著以後的路子，「所以，你自己地事情好好安排一下，估計一兩個月的新聞期是完全可能的。」

　　「嗯。」

　　大概是她這樣順從的反應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易明晞突然一聲輕嗤，似譏非譏的勾起唇角，自後視鏡裡看著坐在旁邊的女子，「你知道我媽是如何死的嗎？」

　　容沫心裡一驚，然後搖頭。

　　「對，深層原因是她想要保全毓泰，所以一人才攬下所有罪名。想用畏罪自盡的結果來成全我們易家所有人的安生。我媽一輩子好強自立，向來不輸於人，卻還是走了這樣的路子。容沫，你現在心裡是什麼感覺？」

　　「我……」

　　「我沒立場說你什麼，但是這一切，是不是早就應該是你想到的結果？從一開始，讓我媽加在你們家的悲劇重演，是不是就是你的既定目標？讓我易明晞走你容沫的老路，是不是很早便是你心中的通途？」

　　每一句話都像是最嚴重的指控，此時他的眼睛中沒有了往日與她針鋒相對時那般的淩厲與憤懣，反而充斥了暗色的絕望與失落。容沫呐呐開口，「我……」

　　他再一次沒有給她機會讓她將一切說下去，又那樣魅惑的勾勾唇角，「你知不知道，我媽是怎麼死的？」

　　「那一塊玉觀音，她吞了曾經給你爸爸的那個玉觀音！就這樣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她將玉觀音摔成兩半吞咽，每一塊都在胃裡在腸道裡生成銳利的角，每在血液裡流淌一分，都會生成窮途末路的毒！」易明晞忽然一笑，「我知道她是從不給自己留後路的性子，只是沒料到，連最後的謝幕，都要做的這麼乾淨俐落……」

　　容沫的心被狠狠揪緊，怎麼也沒料到，彥嘉淩竟是採取了如此方式走上末路。是為了懲罰自己的絕情嗎？還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替她對她與容啟澤的一生感情尋個說法？這一生，他先與她說了再見，她又含著她為他買的信物從此不歸，到底這樣的糾葛，是誰負了誰？

　　一直以為是易家致自己家如此，卻終沒料到，自己的家庭終究也讓驕傲一世的彥嘉淩走上了決絕。

　　如同有鞭子一下一下落在自己身上，容沫覺得身體上傳來那麼分明的劇痛，血液每蔓延一分，痛苦便加深一分。她看著易明晞失落黯然的表情，眼前仿佛生成了幻境，明明是與他靠的這麼近，卻偏偏感覺模糊。

　　最後是易明晞的輕笑來接過了她的痛楚，他不再說下去什麼，只是一聲聲的笑意蔓延而過，輕揚而又分明。

　　接下來的幾日易家仍不太平，儘管彥嘉淩將罪名都攬至自己身上，可是易沉淵仍是受到了影響。雙規，被徹查以往工作，幸好，因洗錢罪過都是易沉淵的妹妹易蓉所為，易沉淵只是犯了包容不究的罪過，再加之金額並不是十分巨大，因此只是被革職處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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