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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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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沒發現,他的身邊已有了其他女人相伴。橙鎮燈光昏暗,可那女人唇角的笑意卻甜蜜地灼透了她的眼睛。 略帶嬌羞的淺莞,卻勾起了她心中的痛楚。小鳥依人般的緊偎在他的身邊,笑著與她打招呼,「你好。」 與他的相見再一次演變成了猝不及防的重逢。容沫力爭自己作出大方笑意,聽到易明晞問她什麼時候來C城地時候鎮定回答,「因為投標,卻沒料到還是輸給了易總。」 聽見她這樣打趣,易明晞笑意更深,「還是林總承讓才是。」 「沒有。」她繼續假扮正經,「我給林總彙報了,說你們毓泰是我們雅高的劫。只要商場相逢,我們必輸無疑。所以下次再適逢這樣的事情,雅高需提前做好工作。事先打聽好毓泰參加沒。」 「什麼劫不劫的。」易明晞笑,眼神看向程弈陽,「贏得程總不是更好?」 話鋒突轉,由工作接著轉到了私人感情角度。且轉變的自然流暢,毫無突兀感覺。容沫的心有一瞬間的痛楚,但很快便恢復出最自然的常態,揚眉看向易明晞,「雖不能同事而語,但易總說的也算是精闢。」 話剛落,身後突然有侍者擊桌示意,暗示易明晞他們飯菜已上齊備好。易明晞再次微笑看他們,「不好意思,我們先用餐了。」 隨即給他們一個體貼關切的背影,他轉身與那個關係貌似很好地女人進餐。容沫與程弈陽也回到座位上坐下,很奇怪的是,原本覺得甜美無比的食品。現在竟覺得食之無味。仿佛瞬間變成了一種形式化的工程,只是在機械地將食品填往肚子。直到塞不下去為止。 最後上的菜是茶館的招牌,據說是什麼雞肉玉蓉羹,菜尚未上來之前程弈陽就吹噓,說這菜是名菜,不僅味道醇香久遠,更重要的是,據說極其養顏。很快菜便端了上來,雖然對這些名菜不感興趣,可是看程弈陽一派興起的樣子,還是裝作很有胃口似的湊上前去。 程弈陽剛剛拿過勺子攪拌,容沫便湊上前去想聞聞這羹是什麼味道。只是一進入那蒸騰的白氣,那股濃郁至刺鼻的香氣便如此霸道地由氣管延至胃裡,容沫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湧,強烈的噁心感受騰湧而至,根本不給她去洗手間的時間,甚至也來不及作出以手掩嘴的動作,只聽哇的一聲,她頭一側,將剛才所有吃下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程弈陽哐地摔下勺子,連忙到她身邊拍她背,「沒事兒吧?容沫?容沫?」 聲音很大,再加之吐出來地東西有一股酸腐之氣,橙鎮所有人的目光大概都聚焦到他們身上來。容沫想要說自己沒事,可是奈何眼淚模糊,嘴裡又苦又酸地像是吞下了最難喝的酒,頓了半天,只能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穩了幾秒神,看她的狀態像是好了些,程弈陽低低的湊到她旁邊,手中的動作依然輕緩,「是孕期反應嗎?」 聲音很低,但她依然聽了個清楚,微微思索兩秒,她搖頭,「吃的太多了,胃脹的吧。」 隨即便在程弈陽的攙扶下踏出橙鎮大門,速度之快,幾乎像是落荒而逃。 坐上車子才敢回身側視,仿佛她從來沒有在橙鎮生過如此事端,這個被人稱為C城黃金俱樂部的地方,依然透著一種低調至昏暗的奢華。程弈陽看她回視,不由得低笑,「你剛才走那麼快幹什麼?人家又不追著你打掃衛生。」 她同樣低笑,「我就是怕人家讓我下不來台,好不容易到一次高檔場合消費,還惹了這麼一場禍事,現在那些人肯定都笑話死我了。」 其實,哪是怕那些人笑話。她從頭到尾在乎的,只是那一個人的眼光。因為在乎,所以狼狽。 所以,就連肚子裡他們的寶貝,也看不下去她這樣的懦弱,像是懲罰似的讓她在他面前出醜。她從來沒有過孕期反應的感覺,只這一次,足夠銘記半生。 回去草草洗澡睡覺,明明沒有做什麼力度大的勞動,可偏偏就是疲憊的要命。一整晚都在渾渾噩噩的夢境中度過,易明晞的臉模模糊糊的飄來移去,微笑的,平靜的,淡然的,邪魅的,霸道的,怒氣的,擾亂了她整個意識。 直到起床,意識仿佛還未在那樣混沌的夢境中蘇醒。到洗手間將自己一通拾掇,這樣的迷蒙之意才減了幾分。等到收拾好的時候,程弈陽早已做好了早餐等她。色澤誘人的雞蛋餅,飄散著豆香的豆漿,看起來便極有胃口。昨晚上吃的東西將她一天的食物都吐了出來,因此容沫打算好好吃頓早飯恢復體力。 只是沒料到,只是剛剛觸及那看起來可口的雞蛋,幾乎要將她吞噬的反胃感覺再次傾襲,於是毫無以外的,再次幹嘔,再次淚眼朦朧。 好不容易制止住這樣難受的煎熬,程弈陽端著早就涼好的白開水看她,若說昨天還可以以吃的太多掩飾,那那個理由今天一點也蒙混不下去了。她今天粒米未進,還是這個樣子。 果真,程弈陽看她喝完水,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到底打算怎麼做?」 他的語氣很平常,平常的甚至有些低聲。可是她卻偏偏在裡面聽出了煩躁,猛地將杯子放到桌子上,洩恨似的用力戳著雞蛋餅,「不怎麼辦。」 「不怎麼辦是怎麼辦?」 壓抑幾天的情緒終於在這種逼問中蛻變成怒意,容沫直視著程弈陽的眸瞳,砰的一下放下筷子,「程弈陽,你是不是也盼望著我把這個孩子打掉?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取掉這個孩子才能活過下半生?你是不是也巴不得我這樣做?」 三句問句,每一條是與不是的選擇都描繪著她的心路堅信。她有一次假裝無意的問了同事,如果不小心懷孕該怎麼辦?幾乎毫無疑問的,同事們都給她一個答案,就是流掉,似乎,孑然一身的輕鬆,才是面對未來的最好狀態。 可是,面對這麼一場註定沒有未來的愛情,她卻真的不忍心。或許是自己母愛太過氾濫,她竟對腹中這個還未完全成型的胎兒有了那麼深刻的感情。像是將所有依託都轉寄到了她的身上,雖未誕生,已經是她的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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