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我擦肩而過(73)_鄧筱菊

七三

　　葉棉看看他，笑了笑。

　　葉棉把風華領進健身廳，對風華說：「這兩天在家裡學了嗎？」

　　風華說：「還好，跟著碟跳了幾下，基本動作會做了。」

　　葉棉說：「那好吧，我開音樂，你先跳一段我看看。」

　　風華點點頭。葉棉開了音樂，風華跟著音樂的節奏跳了起來，葉棉在一旁看著，一直微笑著。風華跳完一曲，靜靜地站在原地，等葉棉的指教。葉棉拍拍手說：「Ok, Ok ,You are good ,You are good!」

　　風華看著她似笑非笑，心裡很忐忑，還以為她說的反話，聽了她的話，又不好說什麼，就一屁股坐下來，低著頭。葉棉蹲下身，把兩隻手放到風華的腿上，說：「你怎麼了，情緒這麼低落。才三天，你就跳得這麼好。」

　　風華說：「你是不是說的反話？」

　　葉棉恍然大悟，說：「難怪你這麼誠惶誠恐，原來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你是真的跳得好，我絕不是說反話。原來學過吧，要不就是你的天賦太好了。」

　　風華說：「哪裡稱得上好，不過還像個人樣，不像猴子蹦罷了。」

　　葉棉說：「我已經為你設計了一套現代舞，你的基本動作已經完成得很好了，你今天就跟我把這一套動作學完。我先跳一遍，你看著，等會兒我再一個一個動作教你。」

　　風華說：「好。」

　　葉棉走到大廳一角，先開了音響，然後走到大廳中央，隨著音樂的節拍跳了起來。風華看著她的動作，一個一個記在心裡。他沒有專門學過舞蹈，也不知道舞蹈的每個姿勢都有一個名稱，每個動作的力度和高度都有一定的規範，他只是看動作是不是熱鬧好看。

　　葉棉是那種長期練健美的女性，論起動作的熟練流暢，當然是無可挑剔，但是她身材很高，而現代舞節奏很強，又都是大幅度蹦跳的動作，雖然葉棉跳得很好，但光從美感上說，風華覺得她還不如朱輝跳得好看。風華想起朱輝那個女孩子，心裡有種很溫暖的感覺。他到東海市以後，所認識的女人，有李苗、龔豔豔、舒娟、劉芳、侯秀，還有眼前這個葉棉，這些都是很出色的女性，內外兼修的那種，然而這些人都無形中給他一種壓力，讓他在心裡很不自在，他知道她們對他都沒有惡意，她們有的是他的同事，有的是他的朋友，但是在這些關係中，他從來都是處在被動的位置，風華在她們面前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而那個小小巧巧的朱輝，沒有給他半點壓力，他在她面前很自在，就好像在蘭仙面前一樣，從從容容，瀟瀟灑灑。

　　風華邊看邊想，葉棉已經跳完了，說：「風華，你喜歡這套動作嗎？」

　　風華說：「喜歡。」

　　葉棉說：「這套動作最好是兩個人跳，你能不能請到一個合適的舞伴和你一起跳？實在請不到的話，我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風華急忙說：「請得到。美院有個圖書管理員，和我在舞廳跳過舞的，配合得很默契。」

　　葉棉說：「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像你這樣的男人，只要你手指一勾，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願意對你投懷送抱，更不要說只是伴一次舞了。」

　　風華說：「哪裡是你想的那樣。漂亮對女人來說是本錢，對男人來說就不是本錢了。男人要吸引女人，靠的是金錢，不是長相。」

　　葉棉說：「長得帥的男子釣女人就不用花錢了。比如說，你要是追我，我就不要你花一分錢。」

　　風華一聽，嚇了一跳，說：「你是紅果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我自己也有老婆，我怎麼能做這麼無恥的事。」

　　葉棉說：「看你嚇成這樣，開個玩笑罷了。來，我們開始跳舞。我在前面跳，你在後面學。」

　　葉棉說罷，打開音樂，站在檯子上，旁若無人地跳了起來。風華跟著她的動作跳著，除了個別的動作跟不上以外，大部分還是毫無困難地完成了。葉棉自己一邊跳，一邊通過鏡子觀察風華的動作。跳完一遍後，葉棉停下來，說：「風華，不錯，有三個動作沒做到位，其他的都可以一次過關。現在我們不聽音樂，把不會做的三個動作分節學會。」

　　葉棉說著，面對著風華站著，做示範動作。這是一個較難的動作，要單腿抬起，做一次旋轉，同時兩手張開，從頭頂順勢而下，在足尖上點一下，風華學了幾次，兩頭不能兼顧，做了腳的動作，又忘了手的動作。葉棉看看風華動作僵硬，就停下來，先教風華做手的動作，她兩隻手抓住風華的手，在空中做一個大幅度的畫線，風華的手被她一握，全身有種酥酥的感覺，他極力克制住自己，把心思放到跳舞上，越這樣越做不好，風華急得滿頭大汗。葉棉看他著急成這樣，安慰他說：「這樣吧，我把你不會做的動作再示範一遍，你好好看著，回家自己練，慢慢琢磨，有時候一下子就會了。過兩天我給你打電話，你再來，把你的女伴一起帶來。」

　　風華聽她這麼說，松了一口氣，就平心靜氣地看著她做示範。葉棉做完一遍，說：「好，今天的功課就到此為止。我從早累到晚，也該休息了。」

　　風華回到家，已經是半夜了。小春跟著王大媽已經睡著了，蘭仙的臥室也黑漆漆的。風華洗了澡，也不開燈，摸著黑上了床，挨著蘭仙躺下。室內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風華閉上眼睛，忽然聽見一聲啜泣聲，風華神經緊了一下，半晌，室內又沒有任何聲音。風華正疑心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黑暗中又聽到一聲啜泣。風華著了慌，他拉開床頭燈，把蘭仙的身子抱過來，發現蘭仙早已經淚流滿面。

　　風華急忙把自己的臉貼上去，用嘴唇把蘭仙臉上的淚水吻幹了，蘭仙也不做聲，任由他親吻著。風華兩手撫摸著蘭仙的臉，輕聲說：「蘭仙，我們做夫妻這麼多年了，你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別悶著一個人難受，這樣讓我多揪心。」

　　蘭仙的淚本來已幹了，現在聽風華說出這番話，淚水又奪眶而出。風華說：「你是不是因為我回來晚了而生氣，怕我在外面找女人？」

　　蘭仙點點頭。風華說：「蘭仙，你放心，我在外面做的是正事，你這兩天不是看我在學現代舞嗎？告訴你，我已經報名參加東海先生的選舉，如果選上了，不僅有獎金，還有別墅、小車，到時候，你和春兒就要享福了。」

　　蘭仙說：「風華，我不怕跟你吃苦，我也不想什麼別墅、小車，我只要你和春兒平平安安在我身旁。你要是選上了東海先生，也許會帶來一些物質上的享受，但那時候，你面臨的誘惑也多了，你還會是我的丈夫嗎？」

　　風華把蘭仙抱緊了，說：「放心，我要是選上了，就自己開一個照相館，你也不用出去做事了，在家裡當老闆娘。我們夫唱婦隨，好好在家過日子，社交，應酬，我一律不參加，就在家裡陪你和女兒，好不好？」

　　蘭仙聽了，破涕為笑，風華在蘭仙的背上輕輕拍著，不一會兒，兩個人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風華一大早就接到了紅果的電話，請他到電視臺去，電視臺要對所有參賽選手做一次集訓。風華計畫吃了早餐就到電視臺去。在他們這個家裡，平常起得最早的是蘭仙，她要一大早起來，收拾屋子，準備早餐。第二個起來的就是王大媽，她要去公園裡鍛煉，碰到天氣不好，就在院子裡打打太極拳。最後起來的往往是風華和小春。今天很奇怪，風華都起了床，王大媽還沒起床，夫妻倆互相看看，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去叫一叫。正躊躇著，小春從臥室裡蹦了出來，蘭仙輕輕地問小春：「奶奶呢？還在睡？」

　　小春說：「是，奶奶還睡得正香呢，臉蛋紅紅的，好看著呢。」

　　蘭仙急忙走進王大媽的臥室，看到王大媽果然安安靜靜地躺著，臉上確實是紅紅的，蘭仙伸手在王大媽的頭上摸了一下，「啊」了一聲，滾燙滾燙的。蘭仙跑出臥室，對風華說：「大媽在發高燒，趕快送醫院。」

　　風華也慌了神，說：「先打電話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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