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我擦肩而過(3)_鄧筱菊

三

　　風華說：「你丈夫呢？」

　　舒韻說：「我哥哥把他搞到美國去留學，他在那裡找了一個美國姑娘，已經結婚了。」

　　風華期期艾艾地說：「那，那你就這麼放了手？」

　　舒韻看了看風華，說：「你還這麼大驚小怪，這算什麼，出了國另外找，再平常不過了，有多少人不出國，還在妻子眼前帶女人呢。」

　　風華說：「就算你沒丈夫，那也不行，我是有老婆的。」

　　舒韻問：「你老婆漂亮嗎？你長得這麼帥，你老婆也不會差。你愛她嗎？你要是愛她，為什麼要離開她？」

　　風華沉默了一會兒，說：「有些事說不清。我有個女兒，五歲了，非常可愛，我非常喜歡她。怎麼，你沒有孩子嗎？」

　　舒韻說：「這個時候誰還會生孩子，真是老土，生個孩子，把身材、臉蛋全破壞了，變成一個黃臉婆，哪個男人還要你？」

　　風華說：「話不可這麼說，有孩子還是好的，我有了女兒後，覺得生活完美了許多，我從來沒有後悔自己的婚姻。」

　　舒韻說：「別光顧著說話，你跟我去臥室看看，把衣服放好，洗個澡，再睡一覺，下午再開始工作。」

　　風華跟舒韻走進臥室。這間房子非常寬敞，大概有二百平方米，室內鋪著厚厚的彩色羊毛地毯，裡面擺著黃色高櫃，一張寬大的黃色電腦桌。舒韻說：「你喜歡這個房間嗎？」

　　風華說：「這麼高級，我怕住不慣。再說，我們孤男寡女的，多不方便。你還是給我另外找個住處，差一點沒關係。」

　　舒韻哧哧地笑起來，說：「你真是老土，這有什麼要緊。我們住一起，又不是一定要幹那種事。再說，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我不怕，你還怕什麼？」

　　風華被舒韻說得無言以對，豁出去似的說：「住就住。這麼好的房子，不住白不住。」

　　舒韻的手在風華肩上拍了拍，說：「這才乖，我這裡很舒服的，中央空調，冬暖夏涼，好過得很。」

　　風華將自己簡陋的行李塞進衣櫃，拿了一套衣服，走到客廳，問：「韻姐，浴室在哪裡？」

　　舒韻帶風華走到浴室門口，說：「我這個浴室是由名師設計，『方圓』整體浴室，光這個浴室就花了十萬元裝修。」

　　舒韻走進去，對風華說：「這個水龍頭是義大利進口的，一個價值五千元，你洗澡的時候，自己可以調節水溫，往左調是熱水，往右調是冷水。」

　　又指著一個壁櫥說：「你不用拿衣服，這裡面有睡衣和毛巾，都是名牌，挺舒服的。」

　　風華說：「在外面住了這麼些天，條件不好，真沒好好洗過澡。身上都有股味兒了，真好，這下可以徹底清潔一下了。」

　　舒韻說：「那好，你洗吧。」

　　說完，走了出去，把門順手關上了。

　　風華先把浴室打量了一番，暗暗讚歎這個浴室的華麗。整個浴室由黑白兩色組成，地板是黑白相間的瓷磚，浴池雪白雪白，上面還擺了瓶鮮花。天花板也是黑白兩色的，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閃閃發光。風華脫掉衣服，開始洗澡。他往身上噴了水，打了沐浴露，用力地搓揉。芳香雪白的泡沫從身上流下來，變成黑黑的一線水流。溫熱的水在身上噴灑著，他的身體徹底鬆弛下來，他閉上眼睛，任水在背上流著。

　　忽然，他聽到「吱」的一聲響，浴室的門開了。風華睜開眼睛，看見渾身赤裸的舒韻站在眼前。風華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

　　舒韻雙眼盯著風華，一步一步地走進浴池，抱住風華，風華想推開她，卻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舒韻緊緊地抱住風華，她的手在風華背上遊移著，口裡喃喃地說著情話，風華說不出一句話，只覺得口乾舌燥。他抱起了舒韻，朝臥室走去……

　　風華漸漸清醒過來，他記起了這個上午發生的一切。他記起了在這張床上，一個風情萬種，光滑如絲的女人，給了他一個女人可以給男人的一切歡樂。他是從偏遠的地方來的，他從不知道男女之間可以如此銷魂。他也是被女人引誘過的，在他工作的工廠裡，有很多女人試圖引誘他，用她們的眼，她們的臀，但相形之下，那算什麼引誘啊。

　　他永遠記得他和妻子新婚的情形。在工廠那不足十平方米的宿舍裡，只有一條長凳，一張木床，蘭仙穿得整整齊齊地躺在床上，因為害羞，兩眼緊緊閉著，他也害怕，在床前站了半天……

　　他糊裡糊塗地做了丈夫，又糊裡糊塗地做了父親。有時候，他看著妻子小小的身體，心裡也有一絲遺憾，遺憾自己沒有娶到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但是妻子用數年的溫存和體貼，消除了他心裡的遺憾。她總是默默地在家裡操勞，跟著他過窮日子，毫無怨言。他就是一塊冰，也被她融化了。他憑什麼不心疼她？一個男人，年輕不是本錢，英俊不是本錢，只有鈔票是本錢。風華對此看得很清楚，他沒有虧待他老婆，他盡心盡力地對她好。可是現在，他睡在另一個女人的房間裡，跟她做夫妻才能做的事，他心裡有一絲惶恐，他對不住他的妻子和女兒。

　　想起女兒，他不由得一陣心酸。他閉上眼睛，看見女兒瞪著一雙大眼睛，伸開雙手喊著：「爸爸，抱，爸爸，抱。」

　　風華不由得伸出雙手，他抱住了一個實實在在的身體，他詫異地睜開眼，舒韻把他的頭緊緊抱在懷裡，他的嘴唇正埋在她淺淺的乳溝裡。

　　舒韻親著他的額頭，在他耳邊說：「懶蟲，快起床，都下午一點鐘了。」

　　風華「哎呀」一聲，急忙坐了起來，被子從他的肩膀上滑落下來，露出他赤裸的身軀。風華急忙把被子拉了上來，說：「我的衣服呢？」

　　舒韻說：「你的衣服？你還有衣服嗎？」

　　風華又羞又惱地說：「我怎麼沒有衣服？難道我光著身子從大街上走過來的？」

　　舒韻說：「逗你的，傻瓜，你那些破衣服還留著幹嗎，讓我給扔了，我這裡有幾套新衣服，都放在這個衣櫃裡，你穿一穿，看合不合適？」

　　舒韻說著，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衣服，遞給風華，風華看那衣服，銀灰色，豎條紋，用手一摸，柔軟舒適，心裡有點喜歡，問：「這套衣服很貴吧？」

　　舒韻說：「不貴，不到一千。」

　　風華吃了一驚，說：「太貴了，我穿不起，你退掉吧。」

　　舒韻說：「傻瓜，誰要你付錢了，我送給你。」

　　風華說：「這禮太重了，我拿什麼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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