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有害健康(77)_白衣

七七

　　老媽說完，將手上的保溫罐朝桌上一放，接著很曖昧地沖仍然抓著凱薩琳手腕的我笑了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的病房。就趁著我一愣神的工夫，凱薩琳終於將手抽了回去，又恢復了往常的冷靜，似笑非笑地說：「你的父母還真可愛哪！」

　　「呵呵。」我苦笑道：「對於他們我是最沒有發言權的人。從三歲開始我就被送到爺爺那裡，直到爺爺去世，十多年中我每年見他們的次數兩隻手能數得過來，高中畢業之後我就不再回去。說實在，和他們似乎只剩下骨子裡面那麼一點血緣關係……哈！是不是很可笑？」

　　「大家都一樣……」凱薩琳的神色黯然了一下，接著瞬間又振奮起來，微笑著沖我說：「好了，我要去工作了！至於你心裡想的那件事情，我會找個適當的時候和瑞克說，不管怎麼說，我也不希望看見哥哥的心血就這樣被埋沒了，而且，我也的確很想給你這個機會，一個讓你……讓你能自由的機會！」

　　「你……」我一怔，接著不解地問：「你這麼一早來就是給我送報紙，完了之後順便告訴我你哥哥要來的消息麼？」

　　「啊！」凱薩琳優雅的一轉身，歉然笑著沖我說：「看看，我怎麼把這件事情都給忘記了！有個朋友一定要來見見你！」說著這個女人拉開門，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一本正經地遞上了一封信件一樣的東西，接著一隻水筆送到了我的面前。

　　「曹軒寒先生，香港居民林翰先生向法院起訴你故意傷害，這是法庭傳票，請您簽收。」

　　什麼？林翰居然起訴我故意傷害！

　　我仔細看了看傳票，再次確認自己沒有聽錯。我現在才知道那男人走之前說的這一關是什麼意思。原來是這樣！我冷笑著接過水筆在傳票上畫下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也就不退讓了！

　　第54節：誰能指望誰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送走了法院的工作人員，凱薩琳並沒有立刻就走，反而站在門邊帶著幾分考驗味道地問我。我穿著病號裝從床上爬起來，在屋子裡一遍一遍打著轉，過了大概五分鐘，我才對一直等我答覆的凱薩琳說：「幫我請個律師，不要很有名氣的，最好是剛剛畢業的。」

　　凱薩琳一愣，她大概沒想到我會放棄那些精通此道能顛倒黑白的知名律師，而偏偏選擇一個剛剛畢業的人來擔任我的辯護律師。也許在她看來，請大律師的勝率會好上很多，不過她還是不瞭解我現在的局面。這裡到底是中國……

　　如果這場起訴真得像我想像的一樣是由那個男人挑起來的話，先不論我還能否請到那些大名鼎鼎的律師，就算請到了，能不能找到證據支持也是一個很難抉擇的事情。沒錯，事情的確是發生在希爾頓的酒吧，事情也的確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但是這就能保證有人會站出來幫我說些什麼嗎？

　　退一萬步說，就算希爾頓的酒吧裡有攝像裝置，就算他們有錄影記錄又有什麼用？希爾頓是他李家的產業，而以那群老狐狸之間的面子交情，我是不可能從希爾頓得到任何幫助！這才是最讓我覺得心煩的事情。不過，如果這件事情只是林翰的個人舉動，那我倒是不怕，請誰來都是一樣，我只要能找到人證來證明我那天的舉動很規矩，事端不是由我挑起的就行了，只要律師不是笨得過分，贏應該是沒有什麼懸念的事情……

　　看著我臉上不斷變換的表情，凱薩琳忽然開口沖我說道：「親愛的，香港的法律制度和大陸的並不一樣。這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香港法庭上有陪審團。你可別弄混咯……」

　　我一下子呆住了，直到現在我才將這件事情的脈絡真正串了起來。從鬥毆開始再到今天早上的報紙，最後是這張傳票，這一切都是一個連環陷阱，一個險惡無比的陷阱！林翰在希爾頓率先動手只是一個由頭，只是給媒體一個敗壞我在香港人心目中形象的一個由頭！而今天媒體的口誅筆伐，已經完全達到了挖這個陷阱的人的願望--讓我在香港市民的心目中留下一個背叛者、一個負心漢、一個冷血暴徒！同樣的，他們也將這個印象不可避免地寫到了那些可能成為這個案件審理時的陪審團成員的人心中，這種暗示，將在開庭之後對我帶來非常大的不利！

　　「幫我辦出院吧！」

　　「可是你的身體還需要全面的檢查……」

　　「你覺得我還能住下去嗎？」我一面飛快地脫下病號服換上西裝一面沖凱薩琳說：「再說，這個檢查隨時隨地都能來做，也不急於這一時。而且，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我要面對的就不是二等公民這麼簡單了……啊！是不是耽誤你的事情了？」

　　凱薩琳聳了聳肩，道：「反正已經遲了，而且，你不在的話RSA的工作也不能完全展開。作為另外一個合作夥伴，我還是要提醒你，儘快開始工作吧！對於你現在的表現，萊塞卡高層已經有了一些不耐煩的意思。」

　　「今天下午吧！上午我想去找一個人，今天下午的時候我會去開始我的工作。對了，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周小姐現在怎麼樣？」我忽然想起那天在酒吧遇見的周筱曄，於是隨口說道：「她也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算是我的左膀右臂呢！」

　　「很能幹，弄得RSA的墨菲想從你這邊挖人。那天也是她打電話把你送到醫院的。一個很能讓我吃醋的女人，好好把握啊！」凱薩琳先是半假不真地和我開了下玩笑，接著又沖我叮囑道：「軒寒，周小姐是不可能作為你的證人出庭為你提供證詞的，因為不管她的證詞對你多麼有利，如果對方的律師夠棒的話，還是沒有用的。這點你一定要清楚！如果你想贏，最好還是有客觀證據。這個你明白嗎？」

　　我愣了一下，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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